無影【禪】 / 林常青Frank
道可道，非常道
禪可闡，非真禪
禪乃無影宗
祂，來無影去無蹤
其實
祂本無來去，又何來影縱
無處不在、時時在，才是祂的本來面目
有影者
若非人心對未來的投射，就是憶往過去
當下
無此二者
能記能言已不是了
禪不可復，造次已非
話不投機，再說多餘
禪
是人類文化「最極致的呈現」
祂有一致的精神，卻無一定的形式
你能否「活出當下的體現」
是檢定祂唯一的法則
有祂的況味，卻瞬間即逝
只能領受，無從學習
祂既古老又現代，世世代代都存在
存在你未生之前、在你死了之後，祂依然存在
與「時間」無關
在鬧市、在巷間、在高山、在深海
國內、海外、客廳、廚房、人前、人後
存於山珍海味中，亦處於垃圾屎尿間
甚至於你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育、樂
無一能倖免於祂的滲透
其實，祂就在你的身邊、跟前
與「空間」無關
有人發現了祂，與祂交融共處如同一體
這是所謂的 禪師
有人把祂當作酒伴一樣，興致來時就一杯
醉後各自歸，回築他自個的夢去，這就所謂的 文豪藝術家
有人天天尋覓天天見，卻不認得就是祂
這是所謂的 無頭僧侶
也有人和祂如同好鄰居，朝夕和睦相處卻也從不管祂姓何名誰
只是很安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做好自己的事
這就所謂 各方的成功人士，或那些無名的智者
有人開口閉口都是祂，但也只是從腦袋穿過嘴巴
心中根本沒有祂，甚至也從未認識過它
這就所謂的 假道士
當然也有既沒聽過，也從不關心與否的你我
每天還是跌跌撞撞，開心難過的活著
這就所謂的 凡夫俗子
其實，祂才不管你的認識或贊同與否
你有意識到祂也好，沒意識到祂也罷
祂就如同懸在空中的太陽，時刻分秒微秒的酷照著，從未遞減過
當你看不見它時，也只是地球轉了邊或人在屋子裡，如此而已
所以，和「意識」也無關
只是你的意識裡有祂無祂，你的生活將會有很大的不同
在東方、在西方、南方、北方，文字有別、言語不通
但都在同一地球、運行著同一個真理
與「文化」無關，但便利與否就有差了
科學界出了個 愛因斯坦；企管界有個 彼得.杜拉克
宗教界有 佛陀、耶穌，和台灣近代的 聖嚴、證嚴、淨空等
禪修界就有 達摩一脈直到六祖的慧能，以及歷後的禪師們
政治界有印度的 甘地、西藏的 達賴喇嘛
教育界有遠古的 孔子、蘇格拉底
和近代的 葛吉夫、克里稀那穆提、奧修、南懷瑾、托勒、阿瑪斯
還有那好逸惡勞的 老子、無事愛造端的 莊子
和行雲野鶴般的列子
中國這三個老寶貝，還真不知該擺那才好
當然
還有各方各界我舉不出名來的賢達人等
總之，和「領域」無關，只是大小有別
世俗的宗教，有無信仰很重要
但在禪的國度裡，恰恰相反
祂會說：「你千萬不要相信我，否則你將永遠見不到我」
如果祂對你夠慈悲的話
祂必定會嚴厲的譴責你對祂的信仰，不管你是多由衷、多虔誠
對祂而言，我們視為至寶的忠誠才是最大的背叛
相反的，祂會苦口婆心的
叮囑你：「要了解我、領受我、吸吮我，直到我能進入你的骨髓，化作你的血液，流通你的全身」
祂和「信仰」無關
但你也別因此而狂妄到
要去否定人際間的忠誠，或鄙視世間的信仰
否則，你會，倒大楣的!
管你是飛黃騰達、左右逢源，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也不管你是開心，還是鬱卒、得意失意、成功失敗
祂都在
所以和你的「景況、情境」無關，只是你的心情會有所不同而已
說關係
祂與一切都無關，但祂會關係到一切
所有的描繪，都是多餘
所有文字、形體、聲光、氣味…等等，都只是祂的道具
除非你有一顆空靈的心
能當下領受體現
否則，都只是一堆了無生趣的「禪渣」而已
祂的飄逸、祂的灑脫，無卦、無礙
自由、自在
任憑誰，知道的人都會傾心向往
有人追逐了一生，都摸不著
有人很用心的演，很逼真，卻怎樣都不是祂
因為祂，是既要你用心，同時又要你不能用心
實際上
祂要問的是，你用了「那顆心」
要是不對，就捏不著了
要不，何以禪宗有句「只要無心，莫問禪」
許多經書對祂都有所記述描繪，可就是載不住
一個苦口婆心的禪師，他也可以為你述說一番
但，任憑再怎樣的東比西擬，卻永遠無法將祂交付給你
這是言語、文字、符號的極限
對祂總是莫可奈何
別以為「禪」是東方文化所獨有
除非你是個狹隘的人文主義者，那也已非祂了
也別小看了東方文化
或許是基於東方人的思想淵源及民族個性
和語言符號的特性
對於「禪」，確實是比較容易捕捉描繪的
尤其是中國的文字，它的形義完整而獨立
方塊方塊的，很好組合排比，伸縮的空間也較大
也或許正因為這樣，才比較適合祂來借居吧!
所以呢
如果你想要對祂捕風捉影一番
還是別犯了捨珠就玉、鄙近慕遠的蠢勁
要不，可就枉為中國人了
那，你要走的冤枉路，可能還遠得很呢
不過，要小心
尤其是那些中國的禪師，狡猾得很
知識份子，就常被他作弄到啼笑皆非
那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
但，在你痛恨之餘，也別辜負了人家的苦心和美意
那是你有福氣，才能遇得上
要不，人家何苦要陪你走這麼一遭
別忘了，他們可是「無事道人」，是這世上最「懶」的一族了
感恩呀，阿彌陀佛! 啊門!
另一個要小心的是
禪師，也有真有假
但無奈的是
除非你已「會」過真的
否則，你還是無從分辨，比珠寶還難
是人
必定會問：「禪，對我有什麼好處?」
人性嘛，這才正常的!
就算不問在嘴，也會問在心裡的
不問，反倒可能真的和祂無緣了
祂不怕你問
反而你問得越真切，祂就越喜歡靠近你
但不能僅止於嘴巴來問
你要打從心底去問祂、要「質疑」祂才會有效
但要注意，質疑不等於「懷疑」
否則，你會和祂疏得更遠
說也奇怪
凡是對祂略有領受的人
做起事來都會事半功倍，人際關係也會好轉起來
心情嘛，若有遇到不好受的時，一會兒過去也就放下了
身心都會感到輕盈些，頭腦也較敏捷，讀書求知都會很有效率
整體的生活感覺起來都比較不會耗能，這就是祂的好處
至於意義嘛
若論到極處是會扯出「生死事大」的課題的
太嚴肅了，不好玩，還是別提的好
反正，也不該是你我這些凡夫會去正視的事
現在，就略了吧
以後呢，碰到再說吧!
禪為何物?
誰又說得清、數得完
能說能數的，充其量也只是禪灰罷了
以上報告
也只是個人捕風捉影上的點滴心得
說有得，已無得
但願與有心的你，結個善緣罷了
如你再問我「什麼是禪?」
面對祂，我真的只有望風興嘆的份，不能再多道一句了
若硬要勉強的應酬你一下：
就是「你心頭上的映見」吧!
你…「會」了嗎?
/ 林常青Frank Lin 980728于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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