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的憂鬱藍調】     / 傑德.麥肯納

l  「先知講道之能,终必歸於無有。說方言之能,終必停止。知識,也終必歸於無有;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有限,先知所講的也有限。等那完全的來到,這有限的必歸於無有了;我作孩子的時候,話語像孩子,既成了成人,就把孩子的事丢棄了。」 /《聖經.哥林多前書第十三章》

要批評佛教並不容易。佛教是各大宗教裡面最讓人喜歡的,佛教徒也是現代靈修界當中的好好先生。美麗的傳統、好看的建築、迷人的雕像、古老的歷史,還有達賴嘲嘛,有什麼是讓你不喜歡的?

佛教的一切都是那麼地……溫和,沒有聖令或聖戰,沒有宗教法庭或十字軍,沒有恐怖分子或雞姦者,只有一群很溫和的人表現得很溫和。事實上,佛教就是「溫和主義」。至少應該如此。

「佛陀」的意思是「覺者」,所以佛教也可稱為「覺醒主義」。於是,大家很自然就會認為,你若想要覺醒,就該留意佛教 --- 覺醒主義。

這裡的光線比較亮
然而,這種想法很不尊重對手,非常危險。自從某隻猿猴的腦袋裡出現第一顆自我覺察的火花之後,幻相女神 瑪雅就精準地掌控了情勢。如果認為新手求道者只要加入佛教徒的行列,讀幾本書,接受一些新觀念,就可以打垮瑪雅女神,真的有點天真(過去二十五個世紀以來,數十億真誠但不成功的求道者可以為證)。

另一方面,為何不能?為何這件事變得如此困難?只是尋求真相而已啊,真相不應該是最單純的嗎?如此無處不在且不會改變的真相,怎麼會找不到?怎麼可能找不到真相?這個可敬的組織就是為了尋找真相,甚至以此為名,結果卻一敗塗地。 問題出在哪裡?

佛教為何沒有造就出 眾多佛陀?

問題出在佛教徒就像其他人一樣,堅持化解「無法化解的」。他們不只想要覺察到「真相」,也想弄懂「不真」。如此希望魚與熊掌兼得的結果,便產生了荒謬的理論、分化的派別、睿智的空話,以及零個佛陀。
他們堅持化解無法化解之事的一個典型例子,就是佛教的「二諦」理論(Two Truths),這似乎是一個他們聽不懂的尖刻笑話,但這種極端不合理的思維在所有追尋真相失敗的人身上,都可以找到:他們不是要真相,他們要的是「特定的真相」,一個不會威脅到自我的真相,一個不存在的真相;他們堅決主張真相必須讓他們所知的一切合理化,卻不知道他們其實一無所知。

佛教裡面最具啟發性的莫過於「四聖諦」(Four Noble Truths),它們並非真相(只是二元的真相),卻得到了可疑的崇高地位。「四聖諦」是佛教(小乘)的基礎,因此,佛教徒從一開始就打造了一個 "專屬的真相版本"(二元的真相版)。這個真相比較是由市場力量所塑造,而不是那個儘管真實,卻比較不受消費者青睞的真相(一元)。

佛教在靈性上也許讓人很有飽足感,甚至很營養,但就真相而言,它同樣是垃圾食物, 只不過換了不同的包裝。你可以每天都吃,然後死的時候,你的覺醒程度會跟你剛加入時一模一樣。

商品調包

佛教運用的是典型的「商品調包」手法。我們被櫥窗展示的開悟所吸引,但上門之後,就被他們帶到「慈悲」的貨架那裡。佛教徒如果誠實一點,可以把他們的名字改成「慈悲教」,但誰會想要這個?

這就是難處:他們無法用「慈悲」(二元)吸引我們上門,也無法履行「開悟」(一元)的承諾。

當然不僅是慈悲,佛教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好東西與誘餌,幾乎是任何人想要的任何東,只除了一個很明顯的例外:如果停在「無常」與「無我」,那麼他們就有了很真實、很有效的教誨,值得自豪。但是,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他們(佛教組織)了,因為佛教會隨著 佛陀的入滅而消失。那會是很棒的商品,但不會有顧客上門。

你必須玩這種不實廣告的遊戲,才能繼續經營,「因為在這一行,顧客永遠是錯的」。你可以誠實經營而破產、結束營業,或者提供顧客想要的而生意興旺 --- 雖然客人嘴巴上說想要的,但跟他們真正想要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我、我、我

對外在的觀察者來說,佛教徒的許多知識與修行似乎都聚焦在「靈性上的自我成長」。這也是難以反駁的,但如果從「覺醒於幻相的觀點」來說,就很容易反駭了。

根本沒有所謂的「真實自我」,所以任何想要擴張、提升、促進、改善、進化、榮耀、拯救它的嘗試,都是全然的愚行。還有多少這類舉動僅僅是為了增進個人的快樂、滿足感,或是 --- 我很不好意思說出來 --- 個人的極樂?
「自我」就是假我,而假我僅存在夢境之中。你若想淨脫夢境,就必須淨脫自我,不要安撫它,讓它發出滿足的咕嚕聲,也不要為了什麼想像中更美好的未來而裝飾它。


幻相女神的開悟遊樂場

要批判如此受到尊崇與敬愛的宗教組織,訣竅就是別被拖入細節與辯論的泥沼中。事情 很簡單:「如果佛教是關於覺醒,那就應該有人覺醒;如果不是關於覺醒,就應該改名」。

當然,不是只有佛教才使用蒙混欺騙的商業手法,人類靈修界的所有系統之中都可以找 到同樣的表裡不一。我們現在之所以提到佛教,是因為這種現象在佛教之中最明顯,而不是企圖對 佛陀不敬。

如果真有一位開悟的 佛陀,那麼是佛教侮辱了他的教誨,而不是這種「有益健康的質疑」。該責怪的是沒穿衣服的國王身邊那群跟班和馬屁精,而不是那個說出真相的男孩。

「佛教可以算是人類偉大的信仰系統中最為進化的」。如果你想要享受佛教所提供的種種益處,我完全不反對。但是,如果你想逃離幻相女神 瑪雅的掌控,那麼我建議你更仔細地觀察那些金色塑像的安詳臉龐,看看那其實是不是 瑪雅的臉。

___________________  / 傑德.麥肯納《靈性開悟不是你想的那樣》

 

l  解讀這篇文章的竅門就在「一元真相 / 二元真相」。

 

/ 1021015林常青Frank 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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