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本質】是什麼？
十多年前，有個年輕的學生曾經問了我這麼一個問題：「老師，人生的本質是什麼？」
當時一聽，我也愣住了，心裏想著：你這小傢伙，真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嗎？！ 我並沒有給他正面的回答，只反問他：「你覺得人生，除了本質，還有那些東西呢？」看他當下被這一問，給尋思去了，事後也沒下文，這件事就這樣的不了了之。
「人生的本質是什麼？」而今想來，還真是個了不得的大哉問！
當然，這種問題，只要是人都有權利，也都有辦法去回答的(我們每一天的實際生活，不就等於在對它的回應嗎？)，而不論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填上什麼樣的答案，都沒人有資格來論斷你的對與錯。它就如同一個人的愛情觀，也是見仁見智的隨你認定，無所謂對錯，但是，其結果也會隨著你的認定而有所不同。
所以關鍵不在於你的答案或認定什麼，而是相隨之所帶來的結果是否能讓你如意或滿意。更重要的是，你可有自覺到這個結果，正是來自你當初所認定的答案？
或許有人說，問這些聽來空泛又莫須有的問題幹嘛？不如好好的去過你的人生。
乍聽之下，也對，人生若真的都過得很如意，又何須去問這樣的問題。就如同一個忙得不可開交的人，每天都有一堆的事務和目標要等著他去達成一樣，連忙都忙不過來了，哪有閒心去理會「我的目的是什麼？」一樣。
但話說回來，捫心自問「你真的過得很如意嗎？」對一個只有目標卻不清楚其目的是什麼的人，要說如意，那是決不可能的事。
可聽過有些人，已完成了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完成的目標(令人羨慕的成就)，但他自己並不覺得開心。可有想過為什麼？
我想，原因一定是多方面，但都不外乎當初就是少問了一句「我的目的是什麼？」，或問得還不夠深，也可能其中所填的內容，全是脫離了自個「實存」的幻覺和遐想。
所以，當你的目標很清楚時，不妨多多問自己一句，這當中的「目的」是什麼？你叩問得越深，鐵定會給妳心靈帶來更深的平靜，和更加厚實的動力；此外，若能更進一步多加叩問一個，其中的「意義」是什麼？就更能讓你的內心和外在世界有種實質的連結(心靈的遊戲就是這樣，當你向自己叩問得越深，受益就越大)。
你或許會奇怪，這裡所談的「目的和意義」和本文主題的「人生本質」有何關聯？
噢，這關係可大了，就像任何戲碼上演都得有舞台一樣，而「人生」就是我們一生所有活動的舞台，一個時空漫長又抽象的舞台。對這個乘載了我們一生的舞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豈能毫無認識呢？
別說對它無知，只要你的認知有所偏差，都不可能會讓你有個圓滿的人生。當然，對於初生之犢或忙得不可開交的人來說是不會察覺的，但是，在夜深人靜或快走到人生盡頭時就不難發現了，而這，正是為什麼要趁早探索人生或心靈課題的意義所在。
很早以前，對於「人生的本質是什麼？」這個問題，我就非常好奇，也曾經花了很長的時間去了解各宗各派的心靈大師，看看他們有什麼看法，因為他們都活出了人類極高的智慧成就。我很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的，而他們對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又是什麼？
如我很喜愛的兩位已故的近代心靈大師 奧修與克里希那穆提，他們都是印度人，影響了不知千萬個現在的心靈(我就是其中之一)。活了九十歲的 克里希那穆提，在其孤獨的一生中，藉由他恍若雷射光般的「質疑之問」不斷地喚醒人們「要活得清醒，要清楚每一刻你和這世界的實存關係。」；
而 奧修則極力的主張「靜心」和「人要有意識地活著，勇敢而強烈的活出真實的自己」，在他最終的墓誌銘上，就這般瀟灑地寫著「未曾誕生，未曾死亡，只是1931.12.11~1990.1.19拜訪過這個星球。」；
另一個是現今還活在美國的 托勒，到處宣揚教育人們要「活在當下，不要老是活在過去和未來。」；還有一個不是人的傢伙名叫 賽斯先生(藉由靈媒附身來說法的一個高靈)也不斷的鼓勵人們，要懂得拓寬自己的「意識頻率」說什麼人類一般的意識頻寬都太窄了，而真實同時存在的頻率卻有無限的層次，所以有很多同步存在的訊息我們都無法接收到。
更遠古的 釋迦牟尼則說人要活出自己的「佛性」，還苦口婆心的勸導人們對他所講的東西要去「信、解、行、證」才好；耶穌則極力的推崇「基督」和「上帝」並說出「信我者得永生」的話，甚至還說他就是上帝派來的兒子；
老子呢「道可道非常道」，為了「道德」兩個字竟能不厭其煩地寫了五千個字來解說；孔子的「毌意、毌必、毌固、毌我」；蘇格拉底的「無知」；達摩的「明心見性」，以及中印文化交融出來的「禪」等等，以上這些全都是真理的象徵。
所以，以上這些古聖先賢，他們每個人所講的話，在我理解後都無法不信，但讓我更想知道的是，到底他們的「共同之處是什麼」？
於是，我不斷的想，可否有辦法穿越文化語言，甚至時空年代，來找出他們共通的交集點？經由無數次的探索、推敲和比對，外加我個人的感應，初步是有會通出以下的結論：
「人生，只是個過程，究竟無我亦無法，唯有內靈和外道。」
我知道，這個答案太濃縮也太簡潔了，很不容易讓人理解，但它確實包羅萬千的統攝了很多東西在裡頭。
若說「人生，只是個過程。」想必不難理解，人從出生到死亡，這其中的生、老、病、死，你我都見過，也正經歷其中。但真要徹底的認清只是個「過程」的這層意義，就不是那麼容易「認」了！(我意思是說，要理解它不難，但要打從心底的去接受它，才是真正的難，這是第一步的難。若真能接受，請問我們還有什麼放不下呢？)如果只是個過程，那就沒有所謂「實質」的意義了。
接下來的「究竟無我亦無法」，意思是說把我們的人生一直不斷的去分解剖析，分解、剖析直到最終最後，發現平時我們自以為存在的「自我」，和各種我們認為很珍貴的把它當作寶貝來學習的各種「方法」，這兩者都「沒有實質存在的主體」，全都只是「過程中的變化現象」而已(這就是為何常有人說：「這世界唯一不變的真理，就是變。」)。
所以，要去體認「究竟無我亦無法」又是進一步的難了(這是第二步的難)。我想，在這得把它拆解成「究竟、無我、無法」三個部分來略作說明。
先談「究竟」的意思，是追根究底，一直追挖到底為止，這是一種科學精神，就像科學家所作的物理化學探究一樣；
「無我」，是沒有一個不變的「自我」的東西，自我只是存在於身心變化過程中的「一種一時的錯覺現象」(佛家的「五蘊」針對這一點解析得最透徹，有興趣可以去了解一下)，裡頭沒有任何不變的主體；
「無法」，是沒有一定不變的「方法」，所有的方法之所以有效，全都有其相對應的時空和條件，只要改變或缺少其中的任何一個參數，就無效了。因此佛家也有「法無定法」的一說。
直得注意的是，這裡不是要否定「自我」或「方法」的存在，而是說它們都只是一時的過渡現象或需求，而隨時都在因應的變化當中，是提醒我們千萬別錯覺以為他們是不變的東西。(在佛家第七的「末那識」就有談到「我執」和「法執」這兩種人類很難破除的執著，他們都會扭曲和阻擋了我們去接觸所謂實存的真理。)
那，到底人生有沒有「實質不變」的東西呢？
答案是：有，就是我們的「內靈和外道」。(所以，當你以後在聽到「這世界唯一不變的真理，就是變。」這句話時，記得它只講對了一半，是屬於「現象」層面的一半，至於屬於「本質」的部分它並沒講到，也或許不知道。)
要體認出「唯有內靈和外道」就更難了!為什麼難？
首先，是你的「自我」會不允許，它會抗拒，它會捍衛，這就是最難的地方(這是第三步的難)。
對一般人來說，太習慣於「自我」了，習慣到就等於把它看成了「自己」，卻不知道那只是一種「一時假象的自己」。要去證明自我這個東西只是一時的假象，而不是永恆不變的「真正的自己」實在太難了！
它的難，不是資訊不足或資料不夠(人類幾千年的文化，各地先聖先賢所留下來的素材真是多如牛毛，怎會不夠呢？)，它的難是在於「只能內證，不可外舉」，換句話說它只能由你的內在去驗證，只有你親自體驗到才算數，別人是無法為你證明的(詳細部分，我在之前的《內在科學/外在科學》的文章中有談過)。
這也就是那些心靈大師和古聖賢們，何以苦口婆心的一說再說都不見得管用的地方，要不他門身邊的徒子徒孫全都成佛成仙了(因為這些子孫們都只是把它們當作外在知識在學，而不是把它們當作「內在科學」去求證)。
因為我們都「錯把自我當真我」，所以始終執著不放，殊不知放下自我，才會讓你擁有更大的空間，來活出真正的自己。
其實，你的智慧之所以出不來就是因為它給阻擋了，一切的不自在和煩惱也都是因為它的關係，就是因為你錯把它當作「真我」來看待，好像放下自我就會讓你這個生命死掉似的。
其實，正確的是，唯有你放下你的「自我」才能活出真正的你，也就是你的「真我」，這也就是 耶穌所謂「重生」後的基督。
在我多年的探索研究中發現，這些古今中外的聖賢大師們，他們不但把「自我」給放下了，連一路教育，引導，成就他們走過來的門派「方法」也給放下了(放下不是放棄，而是不執著)，所以他們那分自由自在，遊走的空間遠在我們一般人之上。
他們就是因為能放下「自我」，才看到他們自己的「真我」(也就是我們內在的靈性)，這是第一步；再來就連陪同成就他們一路過來的門派「方法」也放下了，到這個時候才能看到所謂外在的「大道」(喜歡的話，你也可以把他稱作「上帝」)，到了此刻才發現原來「大道」無所不在，他穿越了種族、文化、時間和空間。
這就是古聖先賢們的心境，想想看，這和你我的境界有多大的差距啊？！
值得一提的是，人一定要先放下「我執」，才能放下「法執」，這個次序是不能顛倒的，因為法執是「更細微的自我」(這是第四步的難)；另外，也只有你的「靈性」才能與「道」相應，因為它們的本質是一樣的東西，都是一種「無形的能量」，一大一小，一個在你體內所以叫「內靈」，一個在你身外所以叫「外道」，這就是內靈外道，是唯一亙古不變，有實質的實存。
所以，你我也只有先活出自己內在的「靈性」，才有辦法去感應外在的「大道」。這是不容置疑的鐵律，因為所有古今中外的古聖先賢、心靈大師都一樣，無一例外。(這也是 達摩祖師何以把「明心見性」標舉為首要關鍵的意思)
問：人生的本質是什麼？
答：「人生，只是個過程，究竟無我亦無法，唯有內靈和外道。」
這是我現今的發現，願與有緣的你分享。
〈附錄：達摩祖師禪法〉
頓悟：「自性清淨，性自解脫」；
後修：「離垢清淨，離障解脫」；
目標：「圓滿清淨，究竟解脫」。 / 林常青Frank104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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